不长寿的萨克斯手 —— Paul Desmond
黄海懿
爵士节期间，FM频道播了爵士乐先驱Dave Brubeck Quartet的“Take Five”乐队的“Kathy’s Waltz”，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Youtube上的链接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9mNTHaizm4&list=PLAgBpz06fDJ8w22utl5t9yJYkzTMJzZ2L&index=38 这首真是好听，特别是萨克斯管介入的那一段，让人有种无来由的幸福感。
老外总是“Take Five”“Take Five”的双手击掌，没想到还有这个典故。特意Google了一下，在这支四人乐队中，竟然有至少两位爵士乐史上的代表性人物，Dave Brubeck Quartet爵士钢琴大师，和Paul Desmond“酷”派爵士萨克斯的传奇人物。Take Five整张碟几乎都由Dave作曲，唯独“Take Five”一曲由Paul创作。
那是1959年夏天的夜晚，纽约第52大街的酒吧，乐队刚进行了半场激烈的演出，Dave宣布“Take Five”（中场休息5分钟），乐手们相继走下台。萨克斯手Paul被人们称作嘴里总得叼点东西的人，萨克斯嘴、或是香烟，这时留在台上意犹未尽，漫不经心地吹出一些人们从来没听过的、极富挑逗感的音符，鼓手Joe Morello在台下用手敲打着吧台，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人们发现这竟然是个五拍的曲子！四分音符作一拍，每小节五拍 ……
摘抄一段网上写的对这一场景的描述：“随后DaveBrubeck三人相继走回舞台，在Paul Desmond欢愉的萨克斯旋律指引下，Dave Brubeck和Eugene Wright分别用钢琴和贝斯巧妙铺垫出五拍子回复动机，Paul极具渲染性的主题之后，鼓手Joe Morello便洋洋洒洒地开始史无前例地即兴漫游，恰似骤雨打荷塘，绵延不绝、似断非断、摇摇晃晃间，成就了一段时间难觅的独奏名段……”
有人说：Paul的作曲一直远没有Dave出色，但一曲“Take Five”足以使其名垂爵士乐史！
该乐队不仅创作了罕见的5/4拍，还有6/4拍、9/8拍等多种非常规节拍，开创了爵士乐即兴变奏的先河，在五六十年代风靡一时，与猫王齐名。
作为爵士萨克斯“酷”派演奏的代表人物，Paul自嘲为“全世界最慢的萨克斯手”，他避免使用中音萨克斯的人声效果和蓝调词汇，以吹奏出美丽的旋律为主，以淡淡的中音萨克斯独奏在沙沙的鼓声和轻柔吉他伴奏下忧郁地展开。
该乐队的 “Kathy’s Waltz”和“El Prince”都是极为优美、相当经典的乐曲，尤其后者应是Paul极为钟爱的一首。网上有篇文章写得很好，正符合“El Prince”的意境 ：https://www.sonymusic.com.tw/main/album/%E8%83%BD%E4%B8%8D%E5%BF%AB%E6%A8%82%E7%9C%9F%E5%A5%BD-%E4%BF%9D%E7%BE%85%E6%88%B4%E6%96%AF%E8%92%99-paul-desmond-sicp3972
“……戴斯蒙甚至在每一首曲子中，都只出现一小段时间，除了主旋律段以外，大部份的即兴乐段都交由吉他和鼓去进行，这样跳脱和置身事外的留白，却是让整张专辑的调性更为淡漠和轻柔。那些由吉他和鼓所主导的乐段，就像沙滩上的白沙一样，微微地闪着阳光、沾着水渍那样的无所谓和不具干扰性，反而成功地塑造了整张专辑的冷调氛围。或许这也是为什么Paul和Dave的合作会那么受到称道和喜好的原因，一个懂得进、另一个懂得退，两人进退有据，拿捏恰到好处之故……”
在Paul发表的“Take Ten”一碟中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1gZS5RSN_w 刚开始的3分11秒是“El Prince”原版风格的演奏，3分多钟长度，曲调欢快，上述那段描述应是基于这一原版曲。在该碟最后一曲的位置，50分19秒则是“El Prince”华彩风格的演奏，5分多钟的长度，Paul融入了三段极为优美的辅旋律，每一旋律美妙得甚至可以独立成曲，而且听Paul这一版时犹如绚丽的烟花夜空不断叠加绽放、极为绚烂。Paul甚至稍微改变了自己原有的“酷”派风格，加入了几小节蓝调和高音即兴吹奏，快乐得令人眩晕……
网上有篇别具一格的文章《短命的萨克斯手》，文中列举了一系列的极富才华的萨克斯手，无一能长寿http://www.yishushijie.com/sesquiton/article/?type=detail&id=146 如：
- Paul死于肺癌，54岁即过世；
- John Coltrane死时40岁；
- 他的弟子Albert Alyer三年后去世，仅34岁；
- Roland Kirk离世时41岁；
- Julius Hemphill尽管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已经不再吹他的中音萨克斯，他也没能活过60岁。
这样看来，萨克斯手当中，Paul还算是相对“长寿”的。只是如果对比Paul的搭档爵士钢琴手Dave，去世时差一天就92岁了，不仅令人感慨选择乐器需谨慎！
文中有段话写得满冷的：“种种迹象表明，吹萨克斯的人会早死，因为萨克斯演奏者在全心投入演奏的时候，耗费的不但是体力，同时还有气血，但也正是这种性情的乐器令人着迷。Peter Brötzmann一次戏言：他估计他最后会是吹倒在台上的。这戏言听上去令人感到一丝悲凉，但这也许是萨克斯演奏者自知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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